【咏怀】
壮士何慷慨,志欲吞八荒。
驱车远行役,受命念自忘。
良弓挟乌号,明甲有精光。
临难不顾生,身死魂飞扬。
岂为全躯士,效命争战场。
忠为百世荣,义使令名彰。
垂声谢后世,气节故有常。
咏怀翻译和注释
注释及译文
注释
①八荒:八方的荒远之地。《说苑·辨物》:“八荒之内有四海,四海之内有九州,天子处中州而制八方。”八荒与四海对举,通常即指天下。
②受命:受到国家的任命。通常指武将接到统军征伐的任命。自忘:忘掉个人的一切。③乌号:良弓名。
④明甲:即明光铠,一种良甲。
⑤全躯士:苟且保全自己的人。
⑥争战场:在战场上与敌人争夺胜负。二句是说,岂肯学那苟活保命的人,自己宁愿死在与敌人争胜负的战场上去。
⑦令名:美名。
⑧垂声:留名。谢:告。
⑨这句的意思是说,崇高的气节自应万古长存。
译文
赏析一
“壮士”二句赞扬壮士“欲威八荒”之志,雄杰壮阔。“慷慨”一词,据《说文》“慷慨,壮士不得志于心”的解释,可以看出,诗人虽以壮士自许,但“威八荒”之志实并不能实现,所以前二句虽出语壮阔,但暗中已含壮志难酬的悲慨了。
“驱车”以下八句是具体描写壮士的“威八荒”之志。因为“八荒”是指八方荒远之地,所以“驱车”二句有承上启下的作用。“驱车”句照应上文之“威八荒”,“受命”句启领下文之临难不顾,效命战场。使全诗章法严谨,结体浑然。
“良弓”二句是写壮士武器装备之精良。他手挟乌号之良弓,身着精光闪烁的明光之甲。此二句并非泛泛之笔,而是突出表现了壮士的英武风采和慷慨赴国难的神情。形象鲜明,描写生动。
如果说上二句主要是从客观上描写壮士的英武形象的话,“临难”二句则是从主观上歌颂壮士的慷慨激烈的情怀。壮士既然为赴国难而远行役,那么面临国家之难,也就决不会顾一已之生命,而宁愿身死魂飞,为国捐躯。这二句出语壮烈,令人读之动容,油然而起崇敬之感。
壮士为国捐躯也在所不惜,当然与孜孜以求保一己之躯的“全躯士”截然不同。诗人以“岂为全躯士”的反诘句纵起文势,又以“效命争战场”肯定句使文势一抑,二句中如此纵起抑收,跌起波澜,避免了平铺直叙之弊,以收跌荡起伏之效,加强了诗的气势和感染力。
读以上八句,读者不能不为壮士的英武的精神,壮烈的情怀所感动,而且使读者想起了屈原《国殇》和曹植《白马篇》。前者说:“出不入兮往不反,平原忽兮路超远。带长剑兮挟秦弓,首身离兮心不惩。诚既勇兮又以武,终刚强兮不可凌。身既死兮神以灵,子魂魄兮为鬼雄!”后者说:“弃身锋刃端,性命安可怀?父母且不顾,何言子与妻?名编壮士籍,不得中顾私。捐躯赴国难,视死忽如归。”此诗“驱车远行役”八句正与此一脉相承。所以方东树说:此篇“原本《九歌·国殇》,词旨雄杰壮阔,……可合子建《白马篇》同诵。”(《昭昧詹言》卷三)
“忠为”以下四句是总收全诗,前二句点明壮士之志的礼教本质是忠义,后二句是点醒壮士之志的个人目的是标榜气节,流名后世,使全诗如百川归海,总归忠义气节的主题,不仅使全篇贯穿一气,而且辞义壮逸,慷慨多气,体现了阮诗风格具有建安风力的特点。
“建安七子”和“三曹”诗中本多描写诗人自己欲建功立业的雄心和壮志难酬的悲慨,表现为刚健有力、悲凉慷慨的诗歌风格,形成了激越人心的艺术感染力。建安之后,诗人们既已丧失了建功立业的客观环境,又消磨了锐意进取的主观意志,故在正始诗人阮籍、嵇康的多数诗篇中多表现为忧生之嗟和对仙隐生活的向往。但是,阮籍的这首诗(还有其三十八《咏怀·炎光延万里》)却一反常态,正面描写了功名和气节,其内容和风格都直承建安。这是因为阮籍本有济世之志,且自视甚高。他登广武山遥望刘邦、项羽争天下的旧战场,叹道:“时无英雄,使竖子成名!”可谓英锐之气逼人。所以,尽管环境已经决定他没有建立不朽功业的可能,这种内心的向往,仍然会时一流露。
这首诗以及《咏怀·炎光延万里》,或许与当时的政治现实有某种联系。清人方东树说:“《壮士何慷慨》,此即《炎光》篇而申之,……词旨雄杰壮阔,……皆有为言之。”他认为阮籍是有为而发的。又《晋书·阮籍传》记阮籍曾“登武牢山,望京邑而叹,于是赋《豪杰诗》”,此二篇或即是《豪杰诗》,诗中之“雄杰士”、“壮士”亦或即是所谓“豪杰”。这些问题,都已难以得到确切的回答了。
赏析二
这首诗与第三十八首《咏怀·炎光延万里》不同于《咏怀》诗中多数诗篇之发言玄远旨意遥深,而是词近意切,旨归分明,且语言雄浑,气势壮阔,是《咏怀》诗中最具独特风格的佳作,反映的是同一主题,即诗人之欲兼济天下,报效国家的雄心壮志。
“壮士”二句赞扬壮士“欲威八荒”之志,雄杰壮阔。“慷慨”一词,据《说文》“慷慨,壮士不得志于心”的解释,可以看出,诗人虽以壮士自许,但“威八荒”之志实并不能实现,所以前二句虽出语壮阔,但暗中已含壮志难酬的悲慨了。
“驱车”以下八句是具体描写壮士的“威八荒”之志。因为“八荒”是指八方荒远之地,所以“驱车”二句有承上启下的作用。“驱车”句照应上文之“威八荒”,“受命”句启领下文之临难不顾,效命战场。使全诗章法严谨,结体浑然。
“良弓”二句是写壮士武器装备之精良。他手挟乌号之良弓,身着精光闪烁的明光之甲。此二句并非泛泛之笔,而是突出表现了壮士的英武风采和慷慨赴国难的神情。形象鲜明,描写生动。
如果说上二句主要是从客观上描写壮士的英武形象的话,“临难”二句则是从主观上歌颂壮士的慷慨激烈的情怀。壮士既然为赴国难而远行役,那么面临国家之难,也就决不会顾一已之生命,而宁愿身死魂飞,为国捐躯。这二句出语壮烈,令人读之动容,油然而起崇敬之感。
壮士为国捐躯也在所不惜,当然与孜孜以求保一己之躯的“全躯士”截然不同。诗人以“岂为全躯士”的反诘句纵起文势,又以“效命争战场”肯定句使文势一抑,二句中如此纵起抑收,跌起波澜,避免了平铺直叙之弊,以收跌荡起伏之效,加强了诗的气势和感染力。
读以上八句,读者不能不为壮士的英武的精神,壮烈的情怀所感动,而且使读者想起了屈原《国殇》和曹植《白马篇》。前者说:“出不入兮往不反,平原忽兮路超远。带长剑兮挟秦弓,首身离兮心不惩。诚既勇兮又以武,终刚强兮不可凌。身既死兮神以灵,子魂魄兮为鬼雄!”后者说:“弃身锋刃端,性命安可怀?父母且不顾,何言子与妻?名编壮士籍,不得中顾私。捐躯赴国难,视死忽如归。”此诗“驱车远行役”八句正与此一脉相承。所以方东树说:此篇“原本《九歌·国殇》,词旨雄杰壮阔,……可合子建《白马篇》同诵。”(《昭昧詹言》卷三)
“忠为”以下四句是总收全诗,前二句点明壮士之志的礼教本质是忠义,后二句是点醒壮士之志的个人目的是标榜气节,流名后世,使全诗如百川归海,总归忠义气节的主题,不仅使全篇贯穿一气,而且辞义壮逸,慷慨多气,体现了阮诗风格具有建安风力的特点。
“建安七子”和“三曹”诗中本多描写诗人自己欲建功立业的雄心和壮志难酬的悲慨,表现为刚健有力、悲凉慷慨的诗歌风格,形成了激越人心的艺术感染力。建安之后,诗人们既已丧失了建功立业的客观环境,又消磨了锐意进取的主观意志,故在正始诗人阮籍、嵇康的多数诗篇中多表现为忧生之嗟和对仙隐生活的向往。但是,阮籍的这首诗(还有其三十八《咏怀·炎光延万里》)却一反常态,正面描写了功名和气节,其内容和风格都直承建安。这是因为阮籍本有济世之志,且自视甚高。他登广武山遥望刘邦、项羽争天下的旧战场,叹道:“时无英雄,使竖子成名!”可谓英锐之气逼人。所以,尽管环境已经决定他没有建立不朽功业的可能,这种内心的向往,仍然会时一流露。
这首诗以及《咏怀·炎光延万里》,或许与当时的政治现实有某种联系。清人方东树说:“《壮士何慷慨》,此即《炎光》篇而申之,……词旨雄杰壮阔,……皆有为言之。”他认为阮籍是有为而发的。又《晋书·阮籍传》记阮籍曾“登武牢山,望京邑而叹,于是赋《豪杰诗》”,此二篇或即是《豪杰诗》,诗中之“雄杰士”、“壮士”亦或即是所谓“豪杰”。这些问题,都已难以得到确切的回答了。
咏怀拼音版
【yǒng huái 】
zhuàng shì hé kāng kǎi ,zhì yù tūn bā huāng 。
qū chē yuǎn háng yì ,shòu mìng niàn zì wàng 。
liáng gōng jiā wū hào ,míng jiǎ yǒu jīng guāng 。
lín nán bú gù shēng ,shēn sǐ hún fēi yáng 。
qǐ wéi quán qū shì ,xiào mìng zhēng zhàn chǎng 。
zhōng wéi bǎi shì róng ,yì shǐ lìng míng zhāng 。
chuí shēng xiè hòu shì ,qì jiē gù yǒu cháng 。
提示:拼音为程序生成,因此多音字的拼音可能不准确。
咏怀作者
阮籍(210-263),字嗣宗,陈留尉氏(今河南省尉氏县)人。其父阮瑀是「建安七子」之一。阮籍与嵇康、山涛等七人被称为「竹林七贤」。因为阮籍曾任步兵校尉,所以人们也称他为阮步兵。《晋书·阮籍传》云:「籍本有济世志,属魏晋之际,天下多故,名士少有全者,籍由是不与世事,遂酣饮为常」。这种纵酒颓放,一方面是表现了对当时政治的不满,同时也是一种躲事避祸的手段。阮籍的代表性文章有《大人先生传》、《达庄论》等,大抵都是非毁名教,推衍庄周的「齐物」、「逍遥」之旨,表现了一种消极的出世之情。阮籍的诗歌主要有《咏怀》八十二首,内容多是隐晦曲折地抒发了个人内心的苦闷和对当时政治的不满,同时也表现了严重的消极没落情绪。作品有辑本《阮步兵集》,诗歌注本以黄节的《阮步兵咏怀诗注》较为详备。